26下午2点我和老伴坐上了102路公交车。车上空座不少,老伴说最后一排座下有汽车发动机坐着暖和,所以我们一直走到车尾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坐下。
车到下一站点后,上来一位像刚从井下爬上来一个40多岁矿工模样的人,此人从头到脚脏的要命,满身都是像煤灰一样的灰尘。他从汽车前门口,直接走到车尾,站在我身边问我;“我可以坐这吗?”我说;“可以你坐吧”我随手拿起放在我和老伴中间的包,他一下坐在我和老伴我俩中间的位子上。
他刚一坐下,我马上闻到一股难闻的汗臭味,(一定是久日不曾洗澡了)不由自主的就往旁边闪了闪。
我们开始了对话;我说;你是下井的?刚从井下上来? 他说;不是,我是钢厂烧结工序中管加入铁粉的,我说;知道了,那是最累最脏对肺和呼吸最不好的工种。他说; 我知道。我说;干这活需要带特种防护口罩呢,你没带? 他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,只说了句;老板不管工人死活。我说;别干这工作,会影响寿命的,得了矽肺你挣的钱不够治你的病的。他说;我知道,我去要拖欠工资了,说两个月后能给,要回工资我就不干了。我说;你们厂日生产量多少?他回答说;12小时3500吨。我说;是24小时连续运转吗? 他说;是。
我又说; 那你们工厂一定是冒大黑烟的啊?他说; 那能不冒烟呢?我说;你这老板是以他孙子呼吸不上新鲜空气为代价,自己赚大钱啊?他说; 是啊,他只顾赚钱,不管空气,他有几亿资产呢,在丰南,在古冶都有他的工厂,是钢铁集团股份公司呢。我说;省里市里都在压缩钢产量和要求环保呢。
他说;人家不怕,总是没碍着人家,人家有这个,他边说边作了个手点钱的动作。 我说; 你们每天生产这么多钢铁都有销路吗?他说; 有销路啊,都是出口国外。
我说; 人家外国靠科学技术赚我们国家的钱,我们却靠破坏自己的环境赚国外的钱。 坐在公交车中,突然我心中很难过,想起了2013年6月份我住院做心电图时迂到的那个得了肺癌,又是晚期的年青女人的话; 她说;“什么样的医疗对我都没用了,我是肺癌晚期,扩散到脑袋里边了,我不怕死,只要死得不痛苦就行”。 我问过那女人,她说她不吸烟的,父母祖辈都没有癌症的。
那将死的女人很漂亮,年龄不过四十岁,让人一见就会喜欢的那种女人。
突然想;肺癌会扩散,会到晚期,空气中的阴霾也会和肺癌似的,有扩散和晚期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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